人生南北多歧路,相逢一场已是春。
急诊室的自动门开合时带起一阵穿堂风,江桐白大褂口袋里滑出一张泛黄诊断书,正落在来送奶茶的外卖员脚边。
她弯腰去捡,消毒水味混着奶茶甜香突然就模糊了视线——这味道和七年前许明川第一次给她点的桂花乌龙一模一样。
那年暴雨突至,她在医院后巷给突发心梗的老人做心肺复苏。
雨幕中有人撑开黑伞罩住急救现场,那人袖口洇着深色水痕,握伞的手背青筋凸起。
"伞往右倾些。
"江桐跪在雨水泥泞里按压老人胸腔,抬头时撞进一双沁着雾气的眼睛。
黑伞严严实实罩住她后背,持伞人左肩早已被雨水浸透。
"我是建筑设计师许明川。
"他喉结滚动,盯着她胸前沾血的工牌,"江医生的睫毛沾了雨,像蝴蝶断翅。
"江桐剪开老人衣襟的手一滞:"设计师说话都这么浮夸?
""只对拿止血钳当簪子的人这样。
"他指尖悬在她发间半寸,"刚路过看到你把碎发别进手术帽的样子,像古画里走出来的医女。
"突然的搭话是为了缓解她紧张不安的情绪,因为他看到她紧紧咬着的双唇已经渗出血珠。
后来才知道他是冒雨从三条街外的茶室跑来的,西装裤脚还沾着当时溅上的泥点。
"江医生,您的奶茶。
"外卖员递来纸袋,袋口斜插着一枝蔫了的杏花。
她的回忆被打断,指尖发颤,花枝上的雨珠滚落在诊断书"卵巢早衰"四个字上,晕开一小片墨渍。
许明川求婚那夜也是杏花时节。
他在茶室二楼布了满墙投影,他们初遇的巷口、第一次约会的天文馆、熬夜等日出的海边,三百张照片在飘着茶香的空气里流转。
最后定格在江桐抢救病人时被雨水打湿的侧脸,睫毛上凝着的水珠将坠未坠。
投影定格在暴雨中的巷口时,许明川忽然攥住她沾着茶渍的袖口:"当年你抢救的老人家,上周给我寄了他曾孙的满月照。
"江桐摩挲着骨瓷杯沿的手顿住:"怎么找到你的?
""我在你值班表背面画过设计图。
"他掏出泛黄的纸片,背面是急诊室平面图,"他按图纸上的签名,往每个许明川的邮箱寄了七年感谢信。
"茶雾氤氲中,三百张照片开始循环播放。
江桐突然按住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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