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透过破旧窗纸洒进屋内,苏九璃揉着惺忪睡眼坐起身,冷不丁对上一双深邃黑眸。
萧绝倚在斑驳木榻上,苍白指尖把玩着她昨夜遗落的琉璃簪,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:"苏姑娘睡觉,总爱将解毒银针藏在枕下?
"她猛然摸向枕底,果然只剩一片空荡。
昨夜为防苏家生事,她特意将淬了麻醉毒的银针贴身存放,此刻却被这病弱王爷发现端倪。
苏九璃干咳两声,抓起粗布裙摆晃了晃:"乡下多虫蚁,这是扎蟑螂用的。
"萧绝轻笑出声,牵动胸前绷带渗出暗红血迹。
苏九璃脸色骤变,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,指尖刚触到他浸透药汁的衣襟,院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。
两人对视一眼,苏九璃迅速吹灭油灯,将萧绝拽进床底暗格——这是原主为躲避苏家打骂,偷偷挖的藏身之处。
"吱呀——"木门被踹开,三道蒙黑巾的身影鱼贯而入。
为首刺客嗅了嗅空气,弯刀首指床榻:"血腥味!
那小杂种定藏在......"话音未落,苏九璃猛地扯动机关,房梁上的毒蜂巢轰然坠落。
"嗡嗡——"蜂群如黑云压下,刺客们顿时鬼哭狼嚎。
苏九璃趁机甩出掺着痒痒粉的辣椒粉,呛得众人涕泪横流。
她一边往萧绝口鼻处塞浸了薄荷汁的帕子,一边小声嘟囔:"早说过这屋子风水不好。
"混战中,一道银芒擦着她耳畔飞过。
萧绝猛地探出半截身子,袖中软剑如毒蛇出洞,首取刺客命门。
苏九璃这才惊觉,看似病弱的王爷出剑时竟带着杀伐之气,三招两式便将人制住。
"说,谁派你们来的?
"萧绝扣住刺客腕骨,苍白指节泛着冷意。
刺客刚要开口,突然瞳孔骤缩,七窍流出黑血瘫倒在地。
苏九璃蹲下身检查尸体,从对方靴底夹层摸出半枚刻着狰狞狼头的铁牌。
"这是北境狼骑的标记。
"萧绝倚着门框擦拭软剑,眸色深沉如夜,"看来有人想让本王......"他突然剧烈咳嗽,指缝间渗出黑血,吓得苏九璃慌忙扶住他。
"别装了!
"她捏着沾了黑血的帕子冷笑,"你中得根本不是寻常毒药,而是用雪蚕蛊和鹤顶红调配的阴阳噬心散。
昨夜我喂你服下的草药,早该压制住毒性。
"萧绝挑眉,忽然握住她手腕拉近,温热呼吸扫过她耳畔:"苏姑娘不仅百毒不侵,连北苍失传百年的蛊毒都认得,倒让本王越来越好奇——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?
"院外突然传来苏家众人的脚步声,苏九璃慌忙将狼头铁牌塞进萧绝怀中:"从狗洞钻出去,往西三里有片芦苇荡!
"转身抓起墙角粪叉,顶着鸡窝头冲出门去。
"大清早的闹什么?
"她故意将粪叉舞得虎虎生风,"敢动本姑娘的屋子,信不信我把二叔家的猪都毒死!
"苏玉柔捏着帕子后退半步,目光扫过屋内凌乱:"九璃妹妹这是金屋藏娇?
昨夜我可听见有男人说话声......"话音未落,村外突然传来马蹄轰鸣。
苏九璃心头一跳,只见数十骑玄甲军疾驰而来,领头将领捧着明黄圣旨翻身下马:"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——宁王萧绝遇刺失踪,特命全境搜查!
"苏玉柔脸色瞬间煞白,而藏在柴房后的萧绝,正透过缝隙注视着苏九璃强装镇定的模样,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。
这场藏在毒哑村的博弈,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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