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孕期八个月,宋枝意每天都在盼望着小宝宝的到来。
裴言川说过,她现在月份大,身子重,不方便举行婚礼。等孩子一生下来,他们就成婚。
宋枝意想着这些话入睡,梦都是甜的。
可她再次醒来,却昏昏沉沉得睁不开眼睛,只能感受到,身下却不是熟悉的软床垫,而是硬得硌人的窄床。
过了许久,远处传来两个男人的争执。
“裴言川,宋枝意肚子里的孩子都八个月大了,现在剖腹取子对母体伤害很大!”
裴言川的好友林希泽指责他,可裴言川不为所动。
“阿梨最近总是半夜哭醒,她知道宋枝意怀孕后很不安。”裴言川犹豫一瞬,“你也知道,阿梨不能生。”
“至于宋枝意......孩子没了,我再补偿她就是。”
林希泽痛心疾首,揪着裴言川的领子怒斥:
“你有没有想过,这件事会给宋枝意带来多大的伤害,孩子没了,身子毁了,就因为别的女人一句话?你是不是忘了,当年裴家的亲生儿子裴牧野被找回,裴家收回了你这个领养儿子的继承权,沈甜梨那个女人第二天就把你甩了!”
“现在沈甜梨看你有钱有势,回过头来找你,你还真理她啊?你以为沈甜梨真喜欢你吗?她喜欢的是钱啊!当初裴牧野拿到了继承权就去追裴牧野,追不上又去勾搭别人,现在看你有钱又回来找你......”
裴言川脸色越来越沉,不耐烦地打断了林希泽的话。
“我有钱,阿梨喜欢钱,我就大把大把的给她,这样她就不会离开我了。”
林希泽听不下去,绝望地闭了闭眼。
“裴言川你真是疯了,就算是钱,也是宋枝意陪你一起赚的。你自己的公司刚起步那会儿,宋枝意为了你有多拼我们都看在眼里。”
“为了那么个肤浅的女人,你就打算生剖宋枝意的孩子。”
裴言川目光幽深:
“希泽,你不懂。爱情本就是疯狂的。”
“宋枝意再好,我不爱她也没用。沈甜梨再差,我爱她就足够我为她付出一切。”
说完,裴言川转身对医生,语气决绝:“动手。”
冰冷的手术刀刺破宋枝意的皮肤,没人注意到她眼角悄然滑落的泪水。
宋枝意体质特殊,对一切都敏.感至极。
手术全程她都保持着清醒,甚至没办法昏睡过去。
她清楚地感受着手术带来的痛感,一如那些她为裴言川冲锋陷阵的伤。
她陪他连轴转的数月,帮他在酒桌上挡下的数不清的酒,为他忍受的无数油腻目光。
竟然都敌不过他心上人的回头。
宋枝意心痛到无以复加,她想,她再也不要喜欢裴言川了。
再次睁开眼睛,宋枝意看到裴言川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,一脸担忧。
她任由他将他扶起,静静地看他表演。
“枝意,你终于醒了。你昨晚突然大出血,怎么叫都叫不醒,送到医院抢救了好久情况才有所好转。”裴言川垂眸,眉宇间尽是落寞,“只是,我们的孩子没保住。”
话音落,裴言川的眼角甚至滑落一滴眼泪。
任谁来了都得道一声好演技。
宋枝意看着裴言川,泪水大颗大颗涌出。
裴言川只当她没了孩子心里难受,可只有宋枝意自己知道,她是为裴言川而哭。
宋枝意怪裴言川,竟然连个像样的理由都不肯编,以至于她没办法骗过自己。
“裴言川,八个月了,怎么会突然大出血呢?”
她问道,语气是一如既往地轻柔。
大概正是如此,裴言川没有发现,她对他的称呼从“言川”变成了“裴言川”。
他只是将早就准备好的措辞平淡道出:“枝意,医生说你是忧思过度。别想太多,孩子还会再有的。”
裴言川拍了拍宋枝意的手背。
这是他安慰宋枝意的习惯动作。
可是这次,宋枝意没有觉得一丝温暖。
心像是漏了个窟窿,不断向外冒寒风。
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。
恰在此刻,裴言川的手机铃声响起。
宋枝意分明看到来电显示是“阿梨”,可裴言川却说公司有事。
他甚至没有等宋枝意的回应,便匆匆离去。
宋枝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,泪水再一次涌出。
她想,裴言川以往大概也是这样的吧,拿着公司有事当借口。
到底有多少个宋枝意独守空房的夜晚,裴言川在耐心陪着别的女人。
只是宋枝意还傻傻的,以为裴言川是真的辛苦,不管他多晚回来,回不回来,都为他煨一锅小火慢炖的汤。
宋枝意自嘲一笑,抬手拭去眼角残存的泪滴,低头拨通了那个躺在黑名单许久的号码。
对面秒接,语气调侃:“宋经理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?”
宋枝意没理这句话,直抒胸臆:“裴牧野,我同意去裴氏工作。”
当年那场交流会上,宋枝意的报告惊艳了所有人。
无数公司老总抛出橄榄枝,开出数倍薪资诱惑宋枝意跳槽。
可都被宋枝意一句淡淡的“言川是我爱人,我不会离开他”挡了回去。
唯独裴牧野,不屈不挠,带着一脸笑意缠着宋枝意,逼得她不得已在通讯录留下了自己的号码。
当时的裴牧野放.荡不羁地对宋枝意说:“爱情哪有事业好,假的哪有真的好。”
宋枝意自然知道裴牧野和裴言川的关系,也领会到了这句话的其他意味。
她恼得不行,回去就把裴牧野的号码拉黑了。
可谁能想到,多年后的今天,她亲手拨通了裴牧野的电话。
裴牧野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:“都愿意来裴氏工作了,那不如,再联个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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