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本《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》第三十七页的银杏叶书签,是林小满最隐秘的时光标本。
此刻她正踮着脚整理文学区最顶层的书架,透过镂空雕花的木格,看见沈星河坐在靠窗的老位置。
六月的阳光斜切过他的侧脸,在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,钢笔在笔记本上游走时带起一小片流动的银光。
"小心。
"三个月前的雨天,沈星河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在她身后。
当时她正狼狈地蹲在车棚里,校服裙摆蹭上了链条油,自行车歪歪扭扭地横在积水里。
他单膝点地时带起淡淡的雪松香,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摆弄着脱落的车链,黑色伞柄上的雨水滴在她微微发抖的膝盖上。
"好了。
"他起身时白衬衫染了油渍,却把伞完整地倾向她这边。
林小满盯着他湿漉漉的肩线,那句"谢谢"卡在喉咙里变成细小的气泡。
直到现在她还记得雨滴在伞面弹奏的韵律,像极了当时慌乱的心跳。
书架上的灰尘在光柱里起舞,林小满轻轻抽出聂鲁达诗集。
去年秋天诗歌社活动,她正是在这里遇见沈星河。
那时他靠着银杏树朗诵《我喜欢你是寂静的》,金黄的落叶坠在他肩头,像一句温柔的叹息。
后来她总在这片区域徘徊,把偶然听到的只言片语拼凑成秘密的拼图——他说博尔赫斯的玫瑰是时空的隐喻,说艾略特的荒原需要雨季来救赎。
有次他指着《春江花月夜》里的"皎皎空中孤月轮",转头问正在整理卡片的她:"你觉得张若虚在等待什么?
"林小满手一抖,索引卡雪花般散落。
蹲下身时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,沈星河的袖口擦过她的手背,捡起的卡片上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。
"等待本身就是答案。
"她低头说,听见自己声音里细小的裂纹。
阅览室的挂钟敲响四下,沈星河开始收拾书本。
林小满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书脊,突然想起上周在实验楼顶找到的那个生锈铁盒。
当时她蹲在水泥管后面,看沈星河把叠成方舟的信纸塞进缝隙。
风鼓起他宽松的校服外套,像张即将远航的帆。
后来她趁着暮色打开铁盒,二十三个写满公式的纸飞机里,唯独有只青鸟形状的,翅膀上抄着辛波斯卡的《一见钟情》。
现在那只青鸟正躺在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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