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喜烛爆出最后一颗火星时,我听见窗外传来细碎的议论。
"听说那位平妻是兵部侍郎的嫡女,陪嫁能装满三条街呢。
""可苏小姐到底是圣上赐婚..."铜剪重重落在妆台上,惊得两个小丫鬟噤了声。
菱花镜里映出我苍白的面容,发间金丝点翠步摇垂下的珍珠正微微发颤。
指尖抚过嫁衣上栩栩如生的并蒂莲,忽然想起去年深秋,谢凛握着我的手在锦缎上勾画纹样。
"阿雯的手真巧。
"他呵出的热气拂过我耳畔,"待来日成婚,我要让全京城都看见这绣工。
"那时他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,像盛着揉碎的星光。
可如今龙凤烛台还未燃尽,他要娶的新人却不止我一个。
"小姐..."丫鬟春桃红着眼眶进来,"将军说平妻的轿子从西角门进,让您别误了吉时。
"我望着铜镜里满头的珠翠,忽然觉得可笑。
三个月前他跪在御书房外求来赐婚圣旨,如今苏家刚被构陷通敌满门抄斩,他就急着用新的姻缘洗刷污名。
妆匣最底层躺着一枚玉扣,边缘被摩挲得温润。
那是十四岁那年我替他挡箭昏迷时,他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的。
太医说若箭矢再偏半寸就会刺穿心脉,他却在我醒来后冷着脸说:"苏家女这般莽撞,日后谁敢娶你?
"后来他在庆功宴上醉醺醺扯下我的面纱,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:"阿雯,我们成亲吧。
"第二章喜服被扔进火盆的瞬间,春桃惊叫着扑过来。
金线在烈焰中蜷曲成焦黑的蝶,我抓起案上合卺酒泼进火堆,看着青蓝火苗倏地蹿上房梁。
"走水了!
"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中,我攥着那枚玉扣走向角门。
浓烟呛得眼泪直流,却听见谢凛暴怒的声音穿透嘈杂:"苏雯你疯了?
今日大婚...""谢将军的大婚,与我何干?
"我转身望着他一身吉服,玄色锦袍上银线绣的麒麟在火光中张牙舞爪,"从今日起,你我婚嫁各不相干。
"他钳住我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:"你以为烧了嫁衣就能威胁我?
苏家如今...""苏家没了,所以我就该跪着求你施舍半分怜惜?
"我笑着扯开衣领,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箭疤,"谢凛,你记不记得当年我说,这道疤是你欠我的?
"趁他怔忡之际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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