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太姥姥有两个成就。
一是穿着白麻丧服在婚礼上大笑。
二是穿着红绸喜服在葬礼上大哭。
现在的你来看,也许会觉得这是个地狱笑话。
可当时正处民国北洋年间,官、匪、洋三位一体,世道混乱。
所以,就只剩地狱了。
02023 年,我的婚礼定在海边,穿了一身红锦汉服——正宫红锦马面裙。
妈妈羡慕道:“是个好时代,我那时候哪能自己选场地。”
1986 年,我妈的婚礼安排在教堂,穿了一身白纱礼服——纯白泡泡袖拖尾裙。
姥姥羡慕道:“是个好时代,我那时候哪能自己选婚服。”
1957 年,我姥姥的婚礼安排在厂区,穿了一身朴素的列宁装——衣领别朵小红绒花。
太姥姥羡慕道:“是个好时代,我那时候都没能自己选新郎。”
1923 年,我太姥姥结婚那天,她是一身白麻丧服踏进的婚门,腰间一条草绳,头上簪着纸扎白花。
所有人都吓着了,至于她母亲?
这故事还得从头说起。
太姥姥的名字叫谢烬。
1民国北洋时期我改姓谢之前叫林烬。
出生在黄浦一带的书香人家。
在外头,我爹是教书先生,可进了家门,却总是醉醺醺的,常拿我和娘撒气。
娘告诉我,爹得向官员请酒才能保住教职,有教职才能保住这个家。
娘还说,爹撒气是因为他在外面压力大,这不怪他。
还小的我并不明白。
邻居里有个叫谢枕河的男孩,他娘生下他没多久就走了,他爹丢下他就出去闯了。
他一直借宿在亲戚家,从没吃过什么好脸色。
我们俩经常凑一起玩闹。
他水性不好,我就下河抓鱼上来一起烤,只是这鱼烤着总有股煤油味。
我不会爬树,他就上树偷摘果子一起分,只是这果子总粘着烟土的甜腥味。
有天晚上,爹喝得比往常都多,进门就抄起门闩往我和娘身上砸。
他那天身上的味道我第一次闻,很刺鼻。
后来才知道那是洋酒独有的。
娘蜷在地上不再动弹了,他转头揪着我往墙上撞。
“小贱种!
和你娘一样晦气!”
血快要糊住眼睛时,谢枕河从后院翻进来。
同是十三岁的谢枕河握着水果刀,二话不说,直愣愣捅进我爹的喉咙。
我爹瘫在灶台边,舌头吐得老长——真奇怪,天天念圣贤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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