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银行叫号机的电子音在闷热的空气里格外刺耳。
我攥着那张烫金的银行卡,指节发白。
卡里是陈昊家刚打过来的三十万彩礼钱,此刻正像块烧红的烙铁般灼烧着我的掌心。
“小满,发什么呆?
到我们了”母亲的声音像把薄刃,精准地挑开我的恍惚。
她今天特意穿了那件墨绿色的真丝衬衫,领口别着父亲生前送她的珍珠胸针——这是她谈判时的标准装扮。
上周她去菜市场为了五毛钱和鱼贩子吵架时,穿的也是这一身。
“妈,我还是觉得这钱应该......”“应该什么”她一把夺过银行卡,指甲在我手背上划出三道红痕。
“让你保管?
就你这软柿子性格,明天陈昊他妈说借十万装修,你肯定屁都不敢放一个就给了!”
玻璃柜台反射出我们扭曲的倒影。
她佝偻着背填写单据的样子像只蓄势待发的蝎子,后颈的老年斑在冷白灯光下格外扎眼。
“转存定期?”
柜台后的姑娘推了推眼镜“到期自动转存吗?”
“不,就存三个月。”
母亲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,眼角的皱纹堆出罕见的笑意“我女儿五一结婚要用呢。”
我盯着单据上“张美兰”三个字出神。
这三十万是陈昊父母卖了老家宅基地凑的,说好给我们付婚房首付。
昨天交卡时,陈昊还开玩笑说这钱得放在保险箱里,钥匙要他和我一人保管一把。
“妈,陈昊问起来......”“问什么问?”
她突然拔高音量,引得保安朝我们张望“彩礼给了就是女方的,天经地义!
他们老陈家要是敢多嘴,这婚不结也罢!”
走出银行时,母亲把存折塞进贴身口袋的动作,让我想起小时候她藏起父亲止痛药的模样——都是那种带着狠劲的温柔。
那年父亲肝癌晚期,医生开的吗啡片被她锁在梳妆台抽屉里,每次只肯掰半片。
“你爸用不着这么好的药”她当时是这么说的,指腹摩挲着抽屉里那个红绒布盒子,里面装着王建军从青海寄来的冬虫夏草。
手机在包里震动。
陈昊发来的消息躺在锁屏上:“房主同意再降五万,中介让明天带定金去签约”。
配图是我们在浦东看中的那套小两居,阳台上还留着前业主种的绿萝,在夕阳里毛茸茸地发着光。
“谁啊?”
母亲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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